这就是江湖。风从西域的边缘吹来，带着盐与铁的气息，像一段看不见的经文。刀过波斯、叶神的传说在口中翻滚，而我站在黄沙的边缘，听见它在耳边低唱。沙丘在月光下起伏，脚下的路像醒着的蛇，绕过城垛，越过河谷。此行不为回报，不为名声，只为把一种清醒带到陌生的夜里。
波斯的城墙像叠好的琴弦，夜风拂过，铃铎与鸽声混成一曲。我遇见叶神，披一身翠叶纹的披风，眼中有森林的深，手指轻抚刀柄，仿佛在与空气对话。人群在市集的灯影下变形，香料的酸味穿过窄巷，留下嗡鸣般的记忆。叶神没有多话，只让风带来一个问题：你对这把刀的渴望，是否已经超出自我?
叶神说话像落叶的静默，声音不高，却足以把心里的盲点照亮。他引我走向一座破败的院子，那里井口里有月色的影子。饮一杯薄茶，叶神以指节点地，示意我用刀野外的阴影去写出一段历史。他让我在铁砧旁起誓，把旅途中的错失归于人心的复杂，而不是对手的刀口。
波斯的夜更深，鸽群安静，铁器的光冷却。有人从暗处现身，声线里带着老城的酸甜。不是敌人，是另一种引路人，告诉我即便刀尖再锐，也不过是风的另一种仪式。叶神出手，像把绿叶抚过河面，水面微皱。两股心法相触，刀光与树影互相映照，我看见自己从忽略到清醒的过程：原来江湖是流动的，非固定的疆界。
清晨的雾散去，波斯的风仍旧带着香料的回响。我把刀收回鞘里，叶神也点头，像一位老者在门槛上给出珍贵的窗棂。走出城门，脚下的碎石像在说：这就是江湖，广阔而不确切，充满选择，也承载沉默。若你愿意，路会把你引向更远的地方，或许回头时才看清，自己早已改变。